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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醒了又睡了

我妈张盼娣并不是什么神经很大条的女人,看见我过了十几分钟还没回来,她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那些好心的人们还劝她说不能出什么事儿,可是在张盼娣找了一大圈儿都没找到我之后,来看庙会的人都炸锅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大多数人都作了鸟兽散,就连戏台上被请来唱戏的戏班子都连忙收拾了行李准备跑路。

这也难怪,那时候庙会本来就是民间行为,根本不被批准。这下子出了丢孩子这么大的事情,那个人不想脱了干系,赶紧跑路啊!

很快警车就来了,警车过来可不是因为我妈张盼娣报了警,就算我妈报警了,警车来庙会这里也不会这么快。他们来这里是听到了这里办庙会的消息了,上头指派他们过来,就是怕这里的庙会出什么乱子。

和哭成泪人的张盼娣相比,我爸李卫国就显得镇定了许多,他比那些警察来得要晚一些。李卫国能及时赶过来也不是未卜先知,他是借着给炼钢厂的食堂采购蔬菜的机会过来的。按说采购蔬菜没必要非得到庙会这里来,可既然出来了不去庙会看一下那该多不值得啊!

李卫国能来庙会还得说一段插曲儿,当李卫国到了炼铁厂之后,他很珍惜这份得之不易的机会,工作上积极肯干,并且还牺牲了不少休息时间留在工厂里给人家帮工。就这样在不懈努力之下,炼钢厂食堂的一个炒菜大师傅被李卫国的无私奉献精神深深地打动了。

说起这个大师傅那可是相当地有名望,至于说他有名到什么程度我也说不清,总之在炒菜界是个很厉害的人物。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咋就沦落到了炼钢厂食堂了呢?这个就和当时的社会形态有关了!在当时来说,以大师傅的成分,要不是他的手艺好,炼钢厂食堂这么重要的岗位他还真去不了呢!

大师傅也姓李,这就和我爸李卫国是本家了。大师傅以前叫李银利,认识李卫国的时候他已经叫李卫红了,后来李卫红又把自己的名字改回了李银利。食堂大师傅李卫红看上了车间李卫国的勤快,可是人家李卫国可不看好食堂的工作。李卫国的理想是保家卫国,虽然说错过了当兵上战场报效祖国的大好时机,你让他致力于当个厨子,人家李卫国可是一百个不愿意呢!

最后李卫红通过一身的好厨艺,在征服了炼钢厂领导们的胃口后,炼钢厂的领导们终于放出了口风儿,只要李卫国同志本人愿意当个厨子,领导们一定大力支持。

李卫国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当即表态,去食堂帮工可以,如果把他调到食堂去当厨子那可坚决不可以。

要说“世事难料”这词儿一点儿也不假,就在李卫国同志一心只想着立足本岗位,踏踏实实地学好炼钢技术的时候,他本人却受了伤。

李卫国是被炼钢炉里喷溅出来的钢水儿给烧伤的,受伤的三个人里他算是伤势最轻的一个。好在当时李卫国同志防护工作做得好,他伤的只是手臂。我看过李卫国同志的手臂,在手臂内侧有几个凌乱的圆形疤,像好像是接种疫苗时留下的,只不过多了一些而已。在家修养了三个月后,李卫国就怀着饱满的热忱,想重新回到了炼钢的岗位上工作。

“卫国啊,咋没多歇两天儿呢?你这是工伤,多在家养两天儿多好啊!老袁和小董子都还在家修养呢,老袁看来得提前退休喽!”班长见李卫国来上班儿了,语重心长地对李卫国说。

“我的伤没事儿了,我这人在家也闲不住啊!让我在家待着还不如来上班呢!再说了,我也有点儿想班长和同志们了。”李卫国说得很是恳切。

“你这来了,来了也不能马上就让你去一线干活儿啊!你这么的吧,你去和厂长报个到,报个到之后呢,他安排你干啥你就干啥吧!”班长抽着李卫国给他点上的烟,给李卫国指明了道路。

李卫国听班长这么说,也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厂长了。李卫国可不想借工伤这事儿去和厂长讲什么价钱,他觉得自己受了伤已经给厂里添了不少麻烦,自己就想着赶紧上班儿,把还没学到的技术学到手。

“卫国啊!咋不在家多歇两天儿呢!我们厂对工伤是有待遇滴,你是因为我们的厂子受了伤,我们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我们的企业可不是那些资本家办的企业,我们是有政策的,,,”厂长一口气说了很多。

李卫国有点让厂长给说懵了,他只是想着快点儿上班儿,压根儿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说道儿。

“厂长,我来就是想快点儿上班儿,我,,,”

“我知道你想为我们的厂,为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做贡献的迫切心情,只是你现在这个身体情况呢,,,你还在恢复期,我想一线炼钢的岗位你就暂时别去了。”厂长犹豫了起来,他没有继续说对李卫国的工作安排,而是关切地看着李卫国。

李卫国被厂长投来的目光给弄得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厂长对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心里想难不成要把他给劝退了?

“谢谢,谢谢领导对我的关心,虽然,虽然我可能暂时不适应一线的工作,可是,可是我,,,”

“好同志啊!真是好同志啊!这人要是没有对比啊,你还真看不出来他的本性呢!”厂长有感而发,“卫国同志啊,不是我当你的面儿夸你,你可比那两个上我这里来又是要疗养,又要涨工资的人强多喽!”

不用厂长说,李卫国自然能够明白厂长口中的那两个人是谁了。

“这样啊,你能主动来上班,这点我们厂领导班子都很高兴,也感到很欣慰。要不这样,你先容我们领导班子商量一下,你这样,你下个星期一再来上班,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安排。”厂长说着竟然站起来拍了拍李卫国同志的肩膀,还让他撸起袖子看了看手臂上的伤疤。

一个星期以后,李卫国再上班的时候就已经由原来的炼钢工人变成了一名食堂的厨子了。为了显示出厂领导班子对李卫国同志爱岗敬业精神的表奖,李卫国同志被任命为炼钢厂的食堂副管理员,工资也提了两级。之所以让李卫国当副管理员,原因是人家食堂管理员还没退休呢。

食堂管理员可是副科级待遇,李卫国暂时还不能享受这个待遇,可工作不到两年就混上了领导岗位,这对李卫国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更让人想不到的事情是,就是因为李卫国改行当了厨子,为他将来出国谋生打下了夯实的基础,也为他以后在国外娶妻生子铺平了道路。同样也是因为他当了厨子,走出了我们家原来生活的红旗乡,也走出了和我妈张盼娣的婚姻。

李卫国和张盼娣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咱们还是回头说说我被迷昏拐走的事儿吧!

当我在箱子里醒来的时候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我没敢大声喊,这倒不是我多么有心机,而是我发现自己尿裤子了。尿裤子这事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也更不值得我去张扬。我妈以前因为我尿裤子的事儿可没少打我,我呢,也努力地克制过,就是平时有些尿频。

可能是因为寒冷的原因,我当时的脑子特别清醒。也可能是那个迷昏我的人用的麻药还没过劲儿呢,相对于脑子来讲,我的四肢一点儿也使不上劲儿。还好我妈那天给我穿上了棉服,不然会更冷吧!

“一会儿麻药就过劲儿了,这孩子我们怎么处理啊?”箱子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现在知道为难了,你说你干嘛要带着他这么个累赘呢!你顺手牵羊也就罢了,干嘛牵个孩子回来呢!”一个女声埋怨到。

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我敢断定就是那个说话伶俐又好听的卖膏药的女孩子。

“我不也想试一下我配制的迷魂膏好不好使么!我也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被迷到了。”一个汉子瓮声瓮气地说。他的声音离我很近,并且还一颤一颤的,应该就是挑着箱子的人。

“要不我们把他处理了吧,明天上山就别带着他了!”又是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声,这下把我吓得够呛。

“好歹也是一条命,我们可别惹事儿了,先找到师父再说吧!”好听女声的话让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放了下来。

“不行就你们先走,我处理完这小崽子再去找你们!”瓮声瓮气的男人又让我紧张万分。

“我们一起出来的,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走。一切都听我的,我们找到师父再说!”好听女声很有权威地说。

这一行人在一个好像旅店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听见那个好听的女声出面要了两个房间。又过了一会儿,箱子被放在了地上,盖子被轻轻地从外面挑开了。

原文来自于塔&读小说~&

“这是什么味儿啊?他尿了吧!”

站在箱子外面的三个人,方才还同时伸着脖子望向箱子里面的我呢,这时又都一下子捂住了口鼻。

我也一下子被箱子外面的灯光晃了眼。可我当时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抱住了好听女声的大腿,嘴里不住地喊着:“妈妈,妈妈!”,并且不顾一切地嚎哭了起来。

好听女生本能地向后躲避,我却没有松手的意思,就这样她把我整个身子从箱子里带了出来。随着箱子倒地的声响,我的后脑也受到了一下重击,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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