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人装备一样,武器一样,无法分辨出谁是谁。
曹洪不禁问文聘:“刘琦可在里面?”
饶是文聘对昔日的小主人比较脸熟,此刻也是一片茫然。
曹洪不要脸的本事又使出来了,朝着对面大喊:“刘琦,你在不在里面,出来答应一下?”
只要刘琦真敢回话,那么他可以心安理得发起最强攻势。
然而,前方没有任何一人作答,回答他的是阵阵铿锵之声。
那是铁器之间的摩擦声音,每一个音律极有规律,不徐不急,井然有序。
这支怪异队伍的为首者是一名暗风成员,此人称鞠名云,正是暗风组织头子鞠洪的堂弟。那日刘琦亲选了八百勇士,正是交是交给鞠云来训练。
刘琦打造了八百陌刀正是为新组建的陌刀营所用,这陌刀营与刘磐的陌刀队意义有所不同,刘磐的陌刀队属于刘磐个人的专属小队,只对刘磐个人负责,是刘磐的亲卫队,而这支陌刀营相当于中央军建制,直接接受刘琦的命令,鞠云本来也只对刘琦一人负责。
不得不说鞠云有其堂兄的风格,行事雷厉风行,练兵极有一套,那些新兵被他蹂躏得极惨,有人哭过,有人求过,有人逃过,都被他抓回来无情拷打,扔回训练场。
短短十日地狱式训练,这八百新兵都已脱胎换骨,武境至少提高到蟒武初阶,他们的心中不再有各种复杂的思想,耳朵里只有一个服从的命令。他们的脸曾经都鲜活生动,现如今只剩下麻木,看待生死的冷漠。
对于曹洪的喝问,鞠云没有任何回应,他和普通陌刀士一样全身圆甲,手持一把陌刀,机械而有力地向前迈步。
每一把陌刀锃锃发亮,每一人举手投足动作完全一致,就好像一个人使出来的一样,虽然是八百士,但那种气势丝毫不弱于八千人八万人的队伍。
身为颇有资历的老将,曹洪很快意识到这支队伍的可怕,这气势连虎豹营都不曾拥有。
今日这支队伍还不足千人,如果放任自流它日成长起来那如何得了?
当务之际必须将之斩草除根!
曹洪眼中暴出精芒,举起长戟:“小的们,打点精神,刘琦就在里面,谁取了刘琦首级赏银千两!”
听到刘琦的人头涨价了,一涨还是十倍,曹兵精神大震,两眼放光,如恶狼一般很扑过去。
藏身在城上女墙后面的刘琦目睹这情形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呢?
曹军士卒从四面八方狙击陌刀营,他们的劲气也极为强大。若单独而论,任何一名曹兵都不比陌刀兵差。
然而他们急于立功,并没有整队,在凌乱的奔跑中有的在前,有的在后,手上武器刀枪剑戟各有不同。
面对汹涌的曹兵,陌刀营仍然浑然一体,没有一人退缩,没有一人乱掉步骤,像机器人一样不紧不慢,徐徐而进。
阵首的鞠云高举陌刀,大声震喝:“吾刀即吾命!”
所有陌刀士高城同喝:“吾刀即吾命!”
仅此一句短短的口号,势可震山岳。
终于,短兵交战,曹兵的武器急不可奈地砍在陌刀士的身上。
怪事发生了,八成以上的武器都在圆甲上打了侧滑,一成武器砍中圆甲,但砍之不入,只有半成武器成功刺入圆甲,将陌刀士刺死或刺伤。
鞠洪冰冷的声音响起:“平刀,直击!”
所有陌刀同时平端举起,一下横砍,一下竖噼,与之相遇的曹兵衣甲尽裂,开膛破肚者不知其数。空气中爆出阵阵血雾,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什么?
曹洪傻眼了!
什么时候刘琦有如此强悍的军卒?
那圆甲为何攻之不破?
那长刀为何能无坚不摧?
回答他的是陌刀营继续推土机式平推前进,以及一个个卡察卡察声。
一块不足千米的平地上很快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从侧面迂回过去的文聘成功劫住了陌刀营的尾巴,用意是截断对方的归途。
然而他很快发现这一着完全没什么意义,因为陌士营一直朝前推进,根本没有退回城的意思。
那也行,我在后面砍你们的背就行了。
哪知他刚刚下令掩杀,陌刀营忽然一闪,变成了一个圆阵,共分内中外三圈,每一人面朝外,背朝内,每一把陌刀同时向外围挥起。
卡察卡察!
又是一声声削猪肉的声音,后面迎头赶来的人遭了大殃,从后掩杀只是个笑话。
陌刀士若有伤亡,里面的人会及时站到外圈补充,中圈补充外圈,内圈补充中圈,若是三个圈人数都大减就收缩圈子,在这三百六十度的圆形阵上不会有任何防护缺失。
文聘作为一员勇将早已超越了普通士兵的层次,他的重剑凌厉无比,连噼带刺,几名陌刀士身首异处。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凭他一人之力又能杀得了多少人?
再则,圆甲是用精钢所铸,硬度高不说,十分熘滑,他也必须用九成力量重击才能杀死圆甲里面的人。
不过击杀了十几人他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体力大降。
另外这些陌刀士悍不畏死,他们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安危,只攻不守,举刀、挥刀、收刀,看似非常简单的步骤,形成气势后非常可怕。
从总体上来说,曹军虽然暂时不利,但仍然还有万把人,就算是拿人命填,靠车轮战消耗也一定可以把陌刀营磨死。
事实上经过几轮围攻,陌刀士已经伤亡了百人。
曹洪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陌刀队表现得越顽强,他的功劳也越大,就算逮不到刘琦,他也不可能就这样灰熘熘地回去。
只要陌刀士力量不续,那么就是他们全体受戮之时。
就在曹军摆出磨盘大阵,把陌刀营死死咬在中心,双方陷入交织状态时,城门再次大开,大拨江夏兵在喊杀声中冲出城来。
无数箭失,无数火枪,无数手雷落在曹军阵中。
还有横刀兵、刀盾手,长枪兵,一上来就是一顿乱砍乱杀,很多曹兵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后背已被砍成一堆烂肉。
曹兵一乱,中心的陌刀兵再次反杀,犹如绞肉机一样向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