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随即便又拿起另外一只新杯子扔向小莉。
“滚!”
小莉身子抖了一抖,像是见了黄鼠狼的小鸡,逃出了办公室。
男子道:“你不该这样。”
何碧狠狠瞪了他一眼,走上前去,抬手去抓他胳膊,要赶他出去。
她右手从男子体内穿过,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再看男人,却觉得一阵冷风吹进了骨头里。
她瞳孔一缩,呆呆看着男人有三四秒钟没有反应。
男子笑道:“很奇怪是吧?我也这么想。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恢复原状吗?”
何碧拿起桌上的台灯,往男子脸上挥去:“恢复你个鬼!我可是装神弄鬼的行家!别想骗我!”
她出手突然。
男子没能来得及躲开。
台灯从他身体上穿过。
何碧仿佛感受到了一股电流从身上穿过。
她手一抖,啪的一声,台灯打碎成了好几份。
外面的员工听到动静,一起跑了进来。
何碧一眼也没去看他们,目光只是与五名男子对视。
一名男员工注意到地上的台灯碎片,道:“台长……”
“出去。”
何碧打断了他。
其他员工见到她面无表情,面面相觑。
何碧转过头来,敌意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员工们一个个不约而同的移开目光,离开了办公室。
何碧让他们带上门。
“砰”的一声,办公室内又只剩下了她一个女人。
何碧开始重新打量起面前的男人,电视制作人的好奇心一下子盖过了其他事情。
她认真的说:“你长得还不错。年纪也不是很大,应该有30左右。就是穿衣品味太差。对了,你是怎么死的?偷情被抓包,从楼顶摔下来死的?”
男人摇摇头,道:“我没死。这是一个梦。”
何碧一愣,默默看了他的眼睛有三秒,眼中的好奇消失。
她发出一声轻笑,道:“那当我没说。”
男人道:“你认识我吗?”
何碧摇了摇头。
男人道:“不可能。你一定认得我。不然,我不会记得你。”
何碧耸了耸肩,道:“认得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非要和别人认识吗?你想多了。”
男人道:“那你一定知道哪里有洞。带我去那。”
何碧道:“什么洞?”
男人道:“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是一个很黑很圆的洞。我能感受到有个声音在召唤我去找它。”
何碧左手对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出去往左走。出了大门到最下层。往右手边走,步行十分钟就是警察局。”
男人道:“我去那没用。只有你能看得到我。我需要你的帮助。”
何碧低下头将一本本文件从抽屉里拿出来,装进一个纸箱里,不再理他。
男人看着她专心致志的将洗发水,茶杯,还有泡面一一的装进纸箱,道:“你在做什么?收拾东西?要出差吗?”
何碧还是没有理她。
男人看到她把胸前的工作证摘了下来,扔在抽屉里。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何碧,道:“你要辞职?你不可以走!你还要帮我找那个洞呢。电视台是最好的资源。你要是走了,找那个洞就更难了。”
何碧站起身来,将纸箱抱在胸前,往门口走去。
男人用身体挡在门前,张开双手,摇头。
何碧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一笑,道:“你不是说这是梦吗?既然是梦,那还需要我做什么?”
男人一愣,说不出话来。
何碧穿过他的身体,打开大门,走进大厅,转向了另一间办公室。
那是上层来视察才会开放的办公室。
前几日,SH市的总台长来视察,正好要开放几日。
这是电视台的规矩,像何碧这种高层一般情况下是不能辞职的,想要辞职必须去外地面见更高层的领导,获得了批准才行。
网络的发展,让很多公司可以用电子邮件的形式寄送辞职信,但是电视台的辞职方式却还是和上个世纪那样,必须当面递交或向领导当面提出辞呈,才行。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何碧叫来小莉,目光望向会议室内无人落座的椅子,道:“领导人呢?不是说要待满三天才回去的吗?今天才是第二天。”
小莉道:“老张带领导出去调研了。本来刚才我要来通知你的,但台长你的样子很怪,我忘记说了。”
“那他们有说什么回来吗?”何碧道。
小莉摇摇头,道:“不回来了。老张说调研结束,领导就直接会酒店休息了,明天早上8点才会过来。”
何碧点点头,抱着纸箱返回了办公室。
在她离开自己办公室的这段时间,男人把何碧最后说的那段话想了很多遍,用跳楼的方式,尝试从梦境中苏醒过来。
可是,失败了。
他呆呆的看着地面,眼泪夺眶而出,道:“草你妈的!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不是梦?为什么?”
此时,陆陆续续有行人从他身边或是身体中穿过,但没一人停下来告诉他答案。
男人完全忘记了何碧。
何碧没在办公室看到男人,也没任何失落。
她只是楞了一下,便把纸箱放在地上,拎着包,离开了办公室,往大街的东侧走去。
何碧的家距离这里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她却喜欢步行。这是她早些年做记者留下的习惯。那一次,她靠双.腿绕过了拥堵的街道,抢在其他媒体以前,采访到了一位作家最新作的消息。
她借此机会获得了上层的上级,才破格提拔成了最年轻的电视制作人。
何碧的家很小,只有四五十平米左右。还是她租来的,但是她收拾的很干净。里面一尘不染。何碧每天早出晚归,都不会忘了把地面拖上两遍。
男人还没进去,只是在她身后,粗略欣赏了一下那白的和瓷器差不多的桌子,便忍不住夸赞:“哇塞!你家好干净。我发誓,这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家了,就和童话里的一样。你是怎么打扫的?”
他完全忘了是偷偷跟踪着过来的,这样会吓坏别人的,尤其是单身女青年。
果然。
何碧开锁的手抖了一下,仿佛被冷气从头吹到了脚。
脸色煞白。
她推门进去,砰地一声,立即把门带上,然后,反锁了两次,才慢慢平静下来。
男人吃了个闭门羹,却跟着走进门去,身体从何碧身上穿过,到了她身后,道:“你别误会。我对你的身体完全没兴趣。我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让你帮我找到那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