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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三 爱信不爱

第二天一早,崎帅准时前往虎贲卫大营报到,被带到划给他们这一个月里临时起居的营区。等他到时,所有参加悦兽剑阵演练的少年少女基本上都已到齐。他不动声色地朝汪敬等十来个少年使个眼色,按照先前约定,各自远远站开没有没打招呼。

工部侍郎胡苛随后到场,对所有人训勉一番后,不情不愿地住进了营内一处独立官署。接下来的一个月,他都要在这里担负起督导之责。

整个上午,由东宫教习带领,所有人在悦兽剑阵的演练中度过。下午按照计划,则将由崎帅指导大家运用鹿系吐纳法稳固自身的先天灵气。

中午开饭时,方烈、方圆、萧平等崎帅先前那三十多名兄弟全都涌了过来,纷纷打听头天晚上赌约履行的情况。崎帅还未来得及多说,一名禁军前来通知他,说是长兴侯耿炳文召见。

一听说十二诛邪将之一的耿炳文指名道姓要见崎帅,一众兄弟无不露出艳羡之色。要知道,在天下人心中,在大帝以下,一王、八国公、十二诛邪将,个个都是传奇人物,至于大帝本人,则根本就是缔造传奇的人物。有幸能得见其中任何一人,都足以聊慰平生,更别说能让这种传奇人物记住自己的名字了。

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崎帅不但早已见过诛邪将耿炳文,而且还与八国公之一的忠国公李文忠立下赌约,更是不知该作何感想。

崎帅在兄弟们羡慕的眼光中离开临时营区,心里却苦笑不止。他虽不知道丁护暗中泄露了他要夜闯围场的事,但他很清楚,就算没有证据,有心人还是能联想到他身上来,此行八成与头天晚上的事情有关。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所以他满脸随意,施施然来到中军大帐。

帐内,几名虎贲将校正向耿炳文汇报军务。耿炳文瞅见崎帅进来,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一脸稀罕地打量着崎帅,半晌都没有说话。

崎帅笑嘻嘻道:“侯爷,难道你府上有待字闺中的千金,怎么你的眼神有种老岳丈考较姑婿的感觉。”

耿炳文黑脸一板:“放肆!”

崎帅摊摊手:“行,我不说话,候爷你接着看。”

耿炳文瞪起眼睛:“我就是想看看你小子长了几个脑袋,敢到鹰扬卫的地盘捅出那么大篓子。看来你是真不怕死,那好,我这就让人把你绑了送到鹰扬卫去。”

崎帅一听,反倒放下心来。因为耿炳文如果真要把他送到鹰扬卫,就不会单独召见他了。当然,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没必要说出来。所以他故作惊讶状:“鹰扬卫出什么事了?话说回来,我现在好歹是虎贲卫的一员,兵部名册里有名有姓,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呢,就要被绑到鹰扬卫去,这是什么道理?”

耿炳文一拍桉:“你敢说昨天鹰扬卫发生的事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崎帅避重就轻道:“鹰扬卫不管发生了什么,总要拿得出证据来,才能找人问罪吧。”

耿炳文玩味地盯着崎帅:“换了别人,这种时候在我面前怕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可是你这小家伙,好像一点都不怕?”

崎帅悠悠道:“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

耿炳文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得完全没有半点诛邪将的样子,倒像是堵了对头家烟囱后得意熘走的市井小民:“你小子……嘿嘿,胆大心细做事干净,不错,我喜欢。”

如崎帅所料,围场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后,耿炳文找人一问,很快便将种种事情联系到一块,并怀疑到他头上。不过耿炳文压根没想过要拿崎帅怎么样。你鹰扬卫没守好围场,要怪只能怪你鹰扬卫没用,别说没证据,就算有证据又如何,虎贲卫的人随随便便交给你处置,那虎贲卫的面子今后往哪搁。

事实上,鹰扬卫也没派人来追究过什么,因为他们也知道耿炳文的脾气,那样做只会自讨没趣。而且一帮半大不小的虎贲卫预备禁军就把鹰扬卫营地闹翻了天,这种事传出去的话,真正没脸见人的是鹰扬卫自己。

所以这件事最后对外公布的消息是,魔国人暗中作祟破坏大明禁军训练计划,反正知道真相的只限于极少数人,加上除了妖兽死光并没有人员损失,鹰扬卫的面子总算能保住,对外还能借题发挥突显鹰扬卫在魔国人阴谋下未伤一兵一卒的威武。

耿炳文把崎帅叫来,也就是要与他形成默契,这事干了就干了,对外可千万别留下口实。眼见崎帅嘴巴够紧,根本不需他多说,他也就格外满意。对于这种够机灵又够胆大,关键是给鹰扬卫狠狠添了把堵的少年,他越看越觉得顺眼,便有心提点一下:“上次忠国公与你提起的事,你可还记在心上?忠国公对你很是看好,你可莫要让他失望。”

崎帅耸耸肩:“我自然时刻谨记在心。不过有些事不可强求,我只能说尽力去做,力求做到最好吧。”他这样说,无非是李文忠要求的三件事里,第二件是要尽全力保障所有少年少女的安全,可答应这件事时,他并不知道丁护逃脱了朝廷的追责,如今一想到自己要在兽冢里保护这种人的安危,心里就十分膈应。

耿炳文却误以为崎帅遇到了困难。他一想也是,就拿忠国公提出的头一件事来说,这次参加攻打兽冢行动的少年少女,加起来有167人,平时在各自武院中都是表现出众、心高气傲之辈,而崎帅的身份和其他人一样只是预备禁军,要在短短一个月内收拢所有人心,的确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

“怎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耿炳文故意激将道:“你当初和忠国公立下赌约时,可是意气风发无所畏惧,该不会头一件事就让你失去信心了吧?”

“打退堂鼓?头一件事?”崎帅想了想,又挠挠头:“我什么时候说过打退堂鼓了,而且头一件事,应该差不多已经做到了吧。”

耿炳文神情一滞,满脸不悦道:“你这小子可别想湖弄我。兵部昨天刚召集了你们,今天你们才到大营报到,这才一天功夫,你敢说你已经把所有人收服了?”

崎帅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耿炳文的怀疑令他很没面子,也不管尊卑上下之分,胸膛一挺:“那你说,我要怎么证明给你看?”

耿炳文才不会因为崎帅满脸义愤便相信,加上有意捉弄他,便随口道:“为将者,令行禁止。你不是要当小将军吗,若你能只凭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做出常理下不会做的事,我就信你。”

常理下不会做的事?崎帅想了想,征得耿炳文的同意后,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帐外亲兵:“这位大哥,麻烦你到临时营区,现在那里应该正准备开饭。你以我的剑为证,告诉所有人,就说我嫌厨子长得丑,还和厨子吵了一架,让大家都别吃了。”

等亲兵带着满脸怪异表情离开,耿炳文又好气,又好笑:“你拿这等荒唐理由,就能让其他人宁愿饿肚子也不吃饭?”

崎帅不请自坐,端起桌上的茶碗便喝,脸上写着“你就等着瞧好了”。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

亲兵去而复返,憋着笑禀报了临时营区发生的事情。耿炳文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什么,那些无法无天的小混蛋竟然掀了桌子,还要冲进大营打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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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不能再偷懒了。

在此给大家拜个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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