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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四 年轻不怕闯祸大

鬼宿与人动手向来不顾轻重,谁料遇到僻于这个下手更狠的,一个照面便被毁了脉灵,心中怨恨自然不用多说。他把崎帅拉到一边,为的就是问个明白,是否有机会找僻于报仇。

崎帅知道以鬼宿的性子,只要有机会报仇,就算把命豁出去也在所不惜,对朝廷赏赐不满应该就是因为旨意里没提追剿僻于的事。

“这件事得再等等看,不过你放心,我猜僻于十有八九在兽冢,只要没死就一定跑不掉。”崎帅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主意:“汪敬那家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咱们在封赏的事情上吃了亏,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鬼宿满脑子想的都是找僻于报仇:“我等不了。”

“等不了也得等,你知道兽冢在哪吗?”崎帅指指宫门:“知道的人都在那里头。”

鬼宿沉默不语,可是显然极不甘心。

“你放心,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们一定会主动来告诉咱们兽冢的位置,不过现在不说这个。”崎帅眼珠直转:“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有人让你吃了亏,你会怎么办?”

鬼宿握住剑柄,虽然没说话,但脸上却清清楚楚写着“捅他两剑”。

崎帅不满意这个答桉,只得又问:“如果这人身份太尊贵,你连面都见不着,怎么办?”

鬼宿很认真地想了想,握着剑柄仍然没说话,这次脸上写着“捅他亲近的人两剑”。

崎帅谆谆诱导道:“你能不能别老想着打打杀杀。想想看,如果咱们闯到这人的家里去,吃他的、喝他的、砸他的,完了还拿他的,你觉得算不算解气?”

鬼宿皱起眉头,似乎在比较捅人与败人家当之间哪一种更痛快。

崎帅挤挤眼:“如果我说,我打算到宫里头干这些事,你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鬼宿眼睛一亮。

崎帅又把方烈、方圆和萧平叫到一起,说出自己的打算:“既然大帝赏得不公道,咱们就自己去拿。年轻不怕闯祸大,怎么样,敢去吗?”

这三人听完面面相觑,怎么都没想到崎帅的胆子有这么大。可是一想到去皇宫里大摇大摆拿了东西就走,这着实是前无古人的有趣事情,又实在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萧平第一个表态:“我过腻了平平常常的生活,干!”

方烈、方圆两兄弟对视一眼,苦笑道:“我们也算是闯祸精,可是今天才知道人外有人,跟帅哥儿你比起来只能自认不如。就算是条贼船,我们也上了。不过,这宫门出来容易进去难,总不能硬闯吧?”

崎帅嘿嘿一笑:“交给我好了。”

崎帅没急于解释,先带着众人围宫城转了一圈,来到侧面西安门时满意地点点头。如他所料,宫内受妖兽肆虐严重,遇难者的尸体、受损物品自然要由侧门运出,此时进出的车马络绎不绝,喧嚣嘈杂如同街市一般。

由于任务繁重,宫里还找了民间车行入宫清运,这其中便有曹桑家的车辆。

崎帅认准其中一辆曹家车辆,掏钱托车夫给曹桑带了个口信,没多久曹桑便赶了过来。

“你想乘我家马车混进宫?”曹桑得知崎帅把他召来是为此事,连连摆手:“帅哥儿,你的胆也忒大了吧,私混进宫可不是闹着玩的。走走,大家能活着熬过妖兽天灾再见也算不易,我找地方请你吃酒去,这几位公子也一起来,咱不在这拿脑袋开玩笑。”

崎帅故意激将道:“你爹好歹是金陵最大的车马行商人,再大的风浪都见过,怎么却生了你这么胆小怕事的儿子?要吃酒你自己去,只是有一样,今后别再说你认识我。”

别人说这话,曹桑只当放了个屁,可崎帅这么一说,他的自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帅哥儿,我曹桑会是怕事的人?好,你说怎么办,就算捅破天,我陪着你疯到底就是。”

崎帅笑嘻嘻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很简单,你只要打听清楚,你家哪些马车前往受灾最严重的地方,然后让我们藏到这马车上即可。我们到了地方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马车,其他事一概与你无关。”

曹桑不悦道:“说什么与我无关,还当不当我是兄弟?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出来,然后一起去吃酒,到时候你一定得自罚三杯。”

有了曹桑帮忙,事情变得容易许多,崎帅等人藏在曹家马车底下进了西安门,反正人多嘈杂,宫门禁卫也无暇一一细查。等到了守卫松懈处,他们从马车底下现出身形,又打晕几名宫里的小太监换上宫服,开始实施“打砸抢”大计。

说来也是运气好,被他们打晕的小太监里头,有两个正好是马皇后宫里的人。崎帅拿着腰牌拦下一辆不知哪家商行的空马车,光明正大地来到后宫库房处。

此时库房管事老太监正忙得不可开交,手忙脚乱地指挥宫人收拾一片狼藉的库房,既将损坏物件清点堆放,也要将完好的物品统计封存,堆成山一般的绫罗绸缎、珠宝奇珍,华光闪烁几乎迷得人睁不开眼。

崎帅站在最前头,分明听到身后方家兄弟咽口水的声音。他悄悄用肘顶了那两人一记,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奉皇后懿旨,小的前来调取各色物件补充损毁之用,还请公公交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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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老太监有些疑惑:“之前皇后娘娘宫里来人我都见过,你们几位倒是眼生得紧。”

崎帅将腰牌往管事老太监眼前一晃,不等他看清便收了起来:“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趟妖兽天灾下来,宫里多少人死于非命,我们几个也是刚刚递补上去的。皇后那边被妖兽糟蹋得不成样子,急等着补充物件,还请公公赶快交拨。我们这也是头一件差事,不求办得多漂亮,只求别惹皇后生气就行。回头交了差,我们自然要来向公公道谢。”

管事老太监一听是这个理,再一听说回头有“谢”,指指那成堆的财宝、物器:“我这里人手紧,你们需要什么自己拿,造册留据就行。”说完便去别处忙活去了,反正宫里的东西除了大帝,便是皇后做主,他犯不着锱铢必较惹不痛快,表现得爽快一点,也能对这几个皇后身边的“新人”做个顺水人情。

崎帅自己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朝其他几人挤挤眼,装腔作势道:“还愣着干什么,不怕交差晚了吃板子?皇后娘娘说了,宫里沾了妖兽身上的秽气,唔……那上好的苏绣绸缎先拿五十匹,得把所有幔、帘换掉才行,不够回头再来取。”

“皇后娘娘还说……咦?才这么点绸缎就装满了,那个,小平子,速去外面再叫几辆车来。”

“刚才说到哪了……哦,皇后娘娘还说,妖兽留下的异味太重,那些平时舍不得用的贵重薰香该派上用场了,麝香、龙涎香、檀香什么的,一样先搬几箱吧。”

“皇后娘娘还说了,金砖、金饼什么的,多多益善,就先装一车去再说吧……什么,你这马夫居然跟我说太重了马儿拉不动?难道不会动动脑筋,每辆车装一些不就好了?什么,其他东西也很重,分开装还是不行?好了好了,那就先装一千两,不能再少了。”

管事老太监实在听不下去,面部抽搐着赶过来道:“小公公,你头一次当差,会不会弄错了,皇后娘娘要这么多黄金堆在宫里头做什么?而且你先前点的那些东西,会不会有点夸张了?薰香都是论钱使用,哪有整箱整箱搬去的?至于那些绸缎的数量,更是足够将皇后娘娘的整个寝宫都包起来了吧……”

崎帅强辞夺理道:“宫中遭灾时,皇后娘娘只恨没有称手的东西砸死那些妖兽,你看这些金砖,分量沉又称手,娘娘多备一点难道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至于其他东西,我们只是照娘娘吩咐办事,哪管得了那么多。”

管事老太监无奈道:“那……那一定得如实造册留据,否则咱家可担待不起。”

崎帅见好就收,使眼色让其他人赶快把东西搬上车,对管事老太监笑嘻嘻道:“造册造册,公公说什么就是什么。改天小的请公公喝茶,公公可千万要赏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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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开始,向手癌宣战,第二更定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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