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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天命之痕

西域漫天的风沙像刀子一样,在天地间镌刻出苍凉的气息。茫茫戈壁上,一支由数千辆马车组成的庞大车队逆风而行,延绵数里之长,向着地平线上的昆仑神山赶去。

大部分马车上,不时会传出充满稚气、嚷着要“妈妈”的哭喊声。骑马随行的军士听得不耐,不时以长枪敲击车厢,再喝上一声“闭嘴”,只不过收效甚微。

在其中一辆马车上,一个粉凋玉琢般的幼童打开车窗,稚声稚气地指责道:“凶什么,你们吓到他们了。”

这幼童口中说的“他们”,指的是与他同车的另外几名孩子。而纵观整个车队,马车里坐的全是四到六岁之间的孩童,骤然离开父母膝下,要被带到某个陌生的地方,自然哭闹不休。

随行军士个个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哪会把一个小孩子的抗议放在眼里。有人板着脸正欲吓吓这名孩童,一名峨冠博带的中年文士骑在马上,由一众侍卫簇拥下由此经过,恰好看到这一幕。

周围军士见此人出现,纷纷见礼:“见过国公。”

那文士微微颔首示意免礼,将马靠到马车边上,与马车并行,然后对车窗里替同伴出头的孩童道:“小家伙,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崎帅,今年4岁。”

“其他比你大的孩子都害怕得哭了起来,你难道不怕吗?”

“不怕。我娘亲被魔国抓去了,我要跟大兵一起去打魔国,救回娘亲。”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志气,实在难得。我们现在要去打魔国,可是如果让魔国人听到哭闹声,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来了。所以帮伯伯一个忙好吗,让你的同伴们安静下来,这样我们才能把魔国全部消灭掉。”

小崎帅一听,马上接下这个“任务”,回头劝慰车内其他同伴,不一会,车里的哭声便渐渐消停下来。

中年文士满意地点点头,低声对身旁侍卫吩咐道:“到昆仑后,将这个孩子编入奎宿组。”说完打马越过马车,继续往车队前方前行。

在车队最前方,一名全身蓝色重甲的将领坐在双翅天马上,远远离开大队,正悠悠然地远眺天边。

中年文士摒退左右,策马独自迎上去:“你这边安排得如何了?”

蓝甲战将神色忧郁地叹息道:“放心吧,三日前我便已差人到昆仑布好阵基。只是这万灵生血大阵太过阴损,你我只怕都要断子绝孙。”

“为了实现天下乐土的理想,我们个人的牺牲算什么。千百年来,我们隐宗暗中操纵天下大势,却屡屡因世家门阀尾大不掉无法贯彻本门宗旨。这一次推翻魔国统治,本以为扶持一个毫无根基的民间人物登上大位以后,不用再担心同样的问题出现,天下乐土就在眼前,可是没想到他比历朝历代的一时之主更加不受控制。你放心,我们的付出是值得的,他虽然身具北宿玄武的人道投影玄岩之力,但是我们精心布下的万灵生血大阵,一定能引动西宿白虎之煞气改写天命之痕。”

“他可是洪武大帝武重圣——我早说过,他不是可以妄图控制之人,只不过当初你们谁都不听我的。这一次同样如此,我说过要让杀神出马方可十拿九稳,可是你们又不听,我也只好由着你们闹腾。总之事毕之后,我就返京安安静静地待着,你们轻易别再扰我便是。”

“你何必又提往事。况且这次七杀星不是不听你的,实在是无法联络上杀神。你也知道杀神的性子,除了我们几个亲自出面,下面的人就算找到他也没命开口。你就别担心了,以一万童男童女为祭品,我就不信引不来西宿白虎。”

蓝甲战将没有再接话,忧郁地望着远方的巍巍昆仑,自言自语道:“我当然相信你能引出西宿神兽,可是接下来……”

5日后,浩浩荡荡的车队进入昆仑神山范围,整整一万名五行多金的稚童被分成七组,由军士送往相隔遥远的七处阵眼。

这七处阵眼,分别对应奎、娄、胃、昴、毕、觜、参这西方七宿的星位。奎宿位为七宿之首,分得的孩童数量最少,总数不足千人,但俱是一万名童男童女中心志最为坚定者。

小崎帅在这些孩童里年纪最小,但是主见却最强,“人望”也最高。在阵眼扎营的短短数日里,他成了周围孩子的主心骨。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孩子们便会暂时忘掉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在他的带领下玩起各种游戏。

中年文士来视查过两次,很满意小崎帅对于安抚一众孩童情绪起到的作用,当众对他大肆褒奖,进一步奠定了他在孩童中的领袖地位。

又过数日,到一月朔日这天,所有军士天未亮便悄无声息地撤离了昆仑神山,那一万名孩童则在睡梦中被留在了原地。

山外十里,中年文士站在一处祭坛上,焚香烧纸,开始作法。

渐渐地,终年云雾缭绕的昆仑神山上开始有金光流转,天空中西方七宿的光芒隐隐现出血色。

一柱香后,天空中风起云涌,昆仑神山方向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尖叫。这些充满稚气的尖叫声,竟然相隔十里之遥都清晰可闻,显然山上正发生着极可怕的事,两千守护着祭坛的精锐军士无不闻之变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整个天空中乌云密布,遮去了即将迎来黎明的天幕,低沉得似乎压在众人头顶。狂暴勐烈的风沙刮得旌旗猎猎,让一众军士几乎连眼都睁不开。

似乎因感觉到某种可怕的威胁,蓝甲战将的天马顶着狂风,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面,背上双翅一时收拢,一时展开,焦躁地低头蹭一蹭主人,显然很想离开此地。蓝甲战将傲然而立,身周自有无形屏障将漫天风沙挡在外面。他并没有理会不安的坐骑,双眼紧紧盯着祭坛方向。

祭坛上,香烛早被吹灭,七星祭旗在风力作用下绷得笔直,颤颤巍巍似乎随时可能被刮走。中年文士神色凝重,左手持一面外形古朴的五行罗盘,右手飞快地掐指推算着。

突然,有一名军士惊恐地指着天上大叫:“那里面,那里面有东西!”

所有人望向头顶,只见乌云如潮,呈现出极不自然的涌动之势,就如里面有某种超乎想象的力量正疯狂搅动一般。

中年文士见状,将手中五行罗盘擎过头顶,右手捏着法诀,口中开始诵念没人能够听懂的咒文。青铜制成的五行罗盘上,指针一阵急转后停在向西的方位,通体泛起柔和浑厚的土黄色光芒。

似乎是感应到此处的异样,昆仑神山上流转的金光只一瞬间便沿着云层聚到中年文士上方天空,然后下一刻,低沉厚实的云层如退潮一般向两边卷开,露出了一只硕大无匹、澹金色的兽眼。

这只眼睛是如此之大,占据了足足小半个天空,而先前流转于昆仑神山上的金光,便是这只眼睛中迸射出的目光。

中年文士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似乎正为自己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事而感到无比自豪。可是天空中那只眼睛并没有朝他多看一眼,反而被祭坛周围密集的军阵引起了兴趣,将目光投向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身上。

惨叫声再次响起。

凡是被巨大兽眼扫过的人,不管修为深浅、不论军阶高低,尽数身体爆裂,一化十、十化百、百化万,直至化作一团血雾。仅仅只是数息时间,两千精锐军士便有一半惨死当场。

蓝甲战将脸色一变,扑上祭坛抓住中年文士的胳膊:“走!”

中年文士挣开蓝甲战将,纵身跃下祭坛,手擎五行罗盘迎向巨大兽眼:“我马上就要成功了……”话未说完,金光流转,那巨大兽眼的目光由他所站之处扫过。

只听“嗡”的一声,五行罗盘发出的土黄色光芒与巨大兽眼的余光碰撞在一起,爆起巨大冲击波,直接在地面留下一个直径超过三丈的大坑。周围军士被轰得连残渣都不剩,而中年文士则如断线的风筝般被轰得高高飞起。

中年文士落在十多丈外,尚未起身便一口鲜血喷出,但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挣扎着爬向落在远处的五行罗盘。

蓝甲战将跳上天马,如一道流星般驰至中年文士身前,俯身伸出手大喝:“别管那该死的玩意了,再耽搁我们谁都走不了。”

中年文士一掌拍开蓝甲战将伸过来的手,撑起身子踉踉跄跄跑向前方,一把扑倒在五行罗盘前,颤颤巍巍地拨开上面覆盖的黄沙,举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只见那五行罗盘不但变得暗然无光,而且布满细密的裂纹,显然已被损毁。

蓝甲战将催动天马,赶上前不容反抗地将中年文士拉上马背,头也不回地逃向正东方向。漫天风沙中,隐约留下中年文士癫狂的叫喊:“成了……我们成功了……”

此时场中还有数百军士残存,见主将弃他们而去,在绝望与遭到背叛的愤怒中大声咒骂着,翻身上马各自作鸟兽散。

只可惜,他们的战马虽然也可称之神骏,但与蓝甲战将的天马相差堪远,最后无一能逃出天上巨大兽眼的夺命瞥视。

等到地面上再无活物,天上那巨大兽眼渐渐隐退,浓密的乌云也随之散去。狂风吹过孤零零的祭坛,很快将其掩埋在黄沙之中,大地上再也看不出半点先前之事的痕迹,也再没人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真的没人知道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漫天风沙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小的身影由昆仑神山的方向蹒跚走来,原本粉凋玉琢的脸蛋上布满血污与伤痕。

是小崎帅!他不但在万灵生血大阵中活了下来,在他右臂至肩头的位置,不知何时还出现了一道奇特的澹金色纹印。乍一看,就如一只勐虎伏在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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