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清醒过来了。
他不打人了，也不乱叫了，更不莫名其妙地缠着某个人黏来黏去了。
我担心他依旧有事，小心翼翼地盯着他，他可能是才反应过来，小小地懵了一下。
我看着老乞丐的反应，松了口气。
看样子，他应该是不会再被婉妆控制了。
我等着他，等着他把我认出来，谁知道他在那边愣了半天，竟然一个名字都叫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迷迷糊糊地看着我，叫了两声“方爽”。
我这才定下心来。
只有在他喊我方爽的时候，我才最觉得真实。
“师傅，我在这里，你醒了。”看着他，我竟然连语气都温柔了一点。
老乞丐看着我，又看了看昏暗无光的周围，似乎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过来，头一下疼了起来。
我连忙阻止他。
不管能不能记起来，只要是有头疼的症状，就要避免正面冲突，像这种情况，还是我代为转述比较好。
想到这里，我一点一点地替他说了起来。
这些经过，他都有权利知道，毕竟，这是婉妆利用他的身体所做的事情。
“之前，婉妆控制了你，你没有抵挡住她的控制，成为了她的蝼蚁，我听说了那件事情，想要过来救你，没想到就出了意外，和你扭打在一起。”
“就在刚刚，你清醒过来了，虽然还是没有想起来刚才的事情，但是，现在的你，已经记起自己了。”
老乞丐点了点头，我莫名地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对我的信服。
他反应过来经历了什么之后，就着急忙慌地看向了我，生怕连我也出了什么事情。
我看着他，有些无奈，因为他们的这种心思，短短一个上午，我已经被不知道多少个人用这样渴望的眼神盯着看了。
如果不是知道我的身体，我差点就以为，我成了我们班的香饽饽。
眼看着老乞丐一点点地恢复过来，我自然是高兴的，小心翼翼地将嘴角的笑容收敛住，看着他，一派严肃的模样。
老乞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莫名其妙地阻止了我继续靠近他，我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想到，面前的景象是那么的可怕。
“方爽，这件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老乞丐抿了抿唇。
我点了点头。
可不是不对劲嘛，老乞丐已经醒了，可是婉妆那个家伙，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使绊子。
这种事情，她绝对不可能忘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婉妆是故意的。
她为什么要故意把我和老乞丐放在一块呢？
我心里正奇怪，却忽然注意到身旁老乞丐的异样，只见他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是刚刚死过一回似的，可怕而又让人胆战心惊。
“方爽，我刚刚，真的是从死神那里走回来的……”老乞丐顺了一口气。
我看着他，他把胸前的衣服脱了下来，我差点被水呛到，以为老乞丐是要向我展示他美好的肉体。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眼前所看到的，居然会那么……
老乞丐的衣服底下，赫然是一个大洞！
而大洞的位置，正是他的心脏！
老乞丐呆呆地看着那儿，我担心他受到打击，想要跟上去，但又害怕最后自己也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同样的遭遇……
“啊啊啊啊啊啊！”老乞丐忽然爆出一阵大叫，我看着他，连取笑的心思都没有。
有什么可取笑的呢？
现在就我和她两个人，如果她快要死了，那么，我不就是最孤独最无用的那个吗？
他心口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如果光从外面看，还没有什么，只是凑近看了个真切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紧张感。
死亡。
还是说，生。
我看着他，神情比起之前来说还要严肃。
这么守着他，我竟然也有了一点不太真实的感觉，总觉得婉妆就在某处盯着我看，盯着我和周围所有人的交往与一切。
否则，她不会对老乞丐下手。
我看不透她的心思，但是我很清楚，她之所以对老乞丐下手，不是憎恶怨恨，也不是其他什么的，更多的，反倒可能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那一点小小的心思。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就一阵毛骨悚然。
这种人，是最可怕的人，不，婉妆不是人，她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在这方面，反倒成为了她残忍的有力理由。
“不好！”老乞丐忽然大叫一声，我看着他，也紧张了起来。
“师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我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我不知道老乞丐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乞丐看了一眼我，摇了摇头，猛的一把推开了我，自己却朝着外面跑了出去，我正准备跟上，没想到，婉妆却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一身红衣，为了美观，特意披了一件披帛，看上去比平日里还要好看些。
我看着她，第一次感叹美色惑人。
就是因为婉妆的那张脸，我刚刚居然在那种情况下，愣住了！
我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突然发觉，我竟然真的受到了婉妆的影响，连忙跟着跑过去，但都这种时候了，去了也是白去，估计也是因为这种心思，婉妆把我拦了下来。
我看着她，起初还是刚正不阿，没有一点别的心思的，但是她却借着这个时候，向我显示了美好的身体曲线。
我有些头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一块去？”我质问起婉妆来。
如果不跟着老乞丐的话，难道就真的要让他么么疯疯癫癫地在街上闲逛，可别被人家看到了按在地上摩擦。
婉妆看着我，冷笑了一声。
就是这个表情，都让我心里一惊。
“方爽，你觉得你现在赶过去，有用么？”话里，是婉妆对我明晃晃的嘲讽。
我心里压着一口气，吐也吐不出来，只能那么憋着。
“对了，忘了提醒你，就算你追到了，那也没什么用。”婉妆“好意”的提醒让我心下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