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角。
试探的问道：“所以说，你一直在试图清理这个空间内的不稳定因素？”
擎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萧索的意味。
“我希望能得到自由，也一直在为此努力，可惜不管是原来在外界，还是被关在了这里，都没人在乎。”
“我从没有伤害过人类，也没有破坏过什么，可是没人愿意听我说，更没人跟我交流，见到我不是要打杀，就是转头逃离。”
陈书伸手揉了揉眉心。
内心的真实感受，其实是对擎的遭遇有些同情的。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擎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
“我看到了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态度，我觉得你是可以交流的。”
陈书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彼此已经很熟悉了，而我们之间只说交流的话，肯定没问题。”
“那你为什么会跟他们那样亲密？他们与我同样是怪异。”
陈书奇怪的看着擎。
“你知道什么是家人么？”
“知道，就是那个孩子和守梦人之间的关系。”
“不只是这样，你想的太简单了。”
“那，是什么？”
陈书拿出支烟点燃。
“这个概念很难说清楚，大体就是相互扶持，照顾，彼此信任，也会为对方考虑。”
“我，不太明白。”
陈书有些头疼的看着擎。
原本觉得他最棘手的障碍是实力，结果通过交谈，陈书却有些郁闷的发现，讲道理这种事也会让自己这么难过。
因为，理亏……
陈书的内心有些烦躁，用力吸了口烟。
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看着擎眼中的渴望……
沉默了许久。
陈书掐灭烟头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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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许能帮上一点忙，只是我现在没办法承诺你什么。”
“我只是想获得相对的自由，我保证不会主动伤害谁。”
“……”
如果是真正的敌人，或者原本设想中的暴怒之眸，陈书不会像眼前这么为难。
可眼前的擎。
让陈书交流起来异常难受。
对方一直做着跟守梦人同样的事情，甚至还要做的更加彻底。
守梦人还只能镇压，他倒好，直接就给消灭了。
同样是强大的怪异，擎明显要更加强大。
甚至强大到只是面对，陈书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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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心里倒没有多大恐惧。
一方面是这几年的经历造成的，生死间的徘回让陈书少有了恐惧的情绪。
另一方面，害怕和恐惧对局势本身并没有任何作用。
反而只会给自己带来困恼……
陈书深深看了一眼擎。
随后转身看向远处。
“木沧，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我说不清楚。”
木沧直接闪身来到了陈书身侧。
“怎么了？”
陈书还不等说话。
就看到宁无限也冲了过来。
稍作犹豫，陈书还是没有隐瞒。
直接将之前所谈的内容说了一遍。
并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应该用客观的眼光看待他，并且给他一次机会。”
“不行。”
不等木沧表态，宁无限直接炸了。
“我们守在这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出去破坏现世，而且他这么强大，万一……”
陈书伸出手，轻轻按在宁无限肩膀。
“不能因为他强大，就否定他做的一切，按照他的说法，这片空间真正能够稳定的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至少有他一半功劳。”
“……”
宁无限想要辩驳，却发现竟然找不出理由。
陈书思索的看着宁无限。
轻声说道：“这样，按照他所说的，这些年清理过的地方，您去检验一下，我们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
“至于最后怎样决定，要我们一起来商量，才能最终定论，您觉得怎么样？”
宁无限抿着嘴角，一脸严肃的看着陈书。
“好，那我现在就去验证一下，你不要轻易答应他，被他给骗了。”
陈书笑着摇了摇头。
“我和他都不清楚离开这里的方法，虽然心里有些猜测，不过最后还是要您来决定，不是么？”
听到陈书的话，宁无限心里踏实了很多。
确实如陈书所说，最终的决策权，还是在自己夫妇手中。
交代了陈书不要大意之后。
宁无限转身离开了荒芜山脉，去整片空间内验证真伪。
如果是假还好说。
可如果一切都跟擎所说的一样，那又该怎样面对擎……
宁无限心中其实同样纠结。
……
陈书看着宁无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转身看向沉默不语的擎，伸手指向木沧。
说道：“之前给你介绍过，他叫木沧，他的经历和你有些相似，我觉得你们可以聊聊，然后我们再来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做。”
说完之后陈书摊开手。
“其实我也很为难，我虽然能体会到你的处境，甚至如果这里不是封印的空间，我很愿意帮助你，可是我也要考虑守梦人的立场和态度。”
擎听了陈书的话，脸上只有平静。
“我明白，你愿意听我说，还愿意理解我，就已经很难得了。”
陈书摇摇头，脸上带着唏嘘之色。
“很多事没办法下结论是对还是错，守梦人毕竟是为了整个人类考虑，你跟木沧聊吧，他擅长这些……”
陈书说完，不等二人的反应，转身走向小乖走去。
身后。
木沧嘴角抽搐。
小声都囔着：“什么叫我擅长？会不会说话。”
……
陈书来到小乖身边。
盘坐在地，伸手在小乖的背上轻抚。
“我们其实是幸福的，虽然还没有找到老妈，但是我们比起他来说，始终是自由的。”
“……”
小乖尾巴摇动，抽打在陈书脸上。
陈书摇了摇头，知道小乖在装傻，而且不想聊这个话题。
“你也想回家了吧？”
“恩，这里不舒服。”
陈书拉过飘荡过来的皮皮。
“你都觉得这里不舒服，何况是在这里十几年的擎，他做错了什么？”
小乖这次没有沉默。
而是扭过头，眼中带着思索的意味看向陈书。
“哥哥是真的想帮他么？”
陈书侧身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在了小乖背上。
“谈不上真假，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的，但是他如果能够像木沧一样克制住自己，我不介意帮他，这样也等于帮了宁无限一家。”
“是。帮他们都解脱出来么？”
心大的陈书，靠在小乖背上，缓缓闭上眼。
发出了一声鼻音。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