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初开杀戒
同样的黄昏，三傻子一骑独行在细雨蒙蒙的荒野上。
风渐起，细雨变成了细细密密的小冰粒子。
然而，无论天气如何，三傻子依旧催马前行，一往无前。
草头山笼在云雾中，早早就望见那座山了，但骑到山前时，却天已擦黑。
清脆的马蹄声响在山路上，“哒哒哒……”似乎在告诉剪径的土匪们，该出来别梁子了。
三傻子的眼睛在夜色中也看得清路，他更不用担心马，因为马在夜间一样能行路，而且不会跌跌撞撞，更不会迷失方向。
这是为什么呢，过去农村老人常说一句话：“马有夜眼。”
为什么有夜眼？因为马眼睛的距焦感光能力是人的六倍。
人在夜晚看不清的东西，马凭借微弱的光线仍能看得分明。
既然这样，三傻子就完全不必担心走夜路，他最担心的是别把胯下的马累坏了，一旦半途中马累倒了，他岂不寸步难行？。
天将黑未黑，视力超人的三傻子看到林间有马匹的身影一闪，便知道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三傻子心中暗道：“今个儿谁要是敢拦俺，那就是找死！老子破戒杀人，从今时此刻开始！俺老丈人家都被人灭门了，俺岂能再充善人？”
三傻子并没有催马飞奔，而是信步小跑，就像在自家地头遛马。
他听到了身后有声音，回头看，三四个骑马的人正在尾随他。
他也知道，前边也必会有人拦截，这叫两头包抄。
果然，当身后的人马逼近他时，前边的林子里也出来了两个人，同样骑在马上，刀片在夜色下反着光亮。
细细的冰粒又变成了碎碎的雪粉，地上已经泛白了。
三傻子向前方两个人迎面骑去，而且催马加速。
茫茫细雪中，那马飞一般冲来。
对面二人没想到三傻子会冲过来，顿时心慌意乱。
慌乱中挥起刀来，却又发现人不见了，只有一股凛冽的劲风吹打在脸上，连那方才冰凉的细雪粉，也在风吹下，变得比沙粒还硬。
现在别说是砍人，便是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了。
也就是在这狂风中，二人脑袋同时挨上一脚，甚至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两个人瞬间就成了两具尸体，滚落山下。
三傻子终于破戒，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便是如此七哩卡察，干净利落。
他心里觉得好不爽快，原来杀人如此过瘾。
后面尾随的那几骑，就算是久经阵仗，却也吓得腿软。
“这还是人吗？”
“是鬼还是神？”
“就这么都没看到他咋出的手，那两个并肩子（兄弟）就落到山下了？”
“也没看到他用的是啥招术哇，就听一阵风声，那身影就像飞起来了似的。”
……
正心慌意乱时，三傻子已经一个腾空，飞上马背，调转马头，直奔身后那几个悍匪冲去。
匪徒们起初还愣着，不知如何是好，忽听有人喊一声：“扯乎！”
“滑！”
……
于是，三四个悍匪居然被三傻子一人独骑吓得狼狈奔逃。
“扯乎”和“滑”，都是逃跑撤退的意思，东北土匪的黑话。
其实，他们逃也便逃了，三傻子急于赶路，并不想跟一群互不相识的土匪纠缠。
可这几个土匪逃出不远，便有个小头目勐然省悟：“我叉，咱手里有猪蹄子怕个鸟毛，俺不信他不怕柴禾！”
“猪蹄子”，在东北土匪黑话中指的就是枪，此外，又叫“炮管子”“喷子”“拐子”“杆子”……
也有叫“旗子”和“花帽子”的。
而“柴禾”“飞子”，都是子弹的意思。
其他土匪听了，纷纷称是：“对呀，**！”
“咱有拐子怕他几八毛？飞子打死他！”
……
于是，土匪们边逃边回头回脑开枪射击。
本已打算放弃追赶了的三傻子勃然大怒，心说：“小爷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偏要作死，那小爷就成全你们了！”
三傻子既开杀戒，那便绝不手软。
今夜他在人们谈之色变的悍匪老窝草头山下杀红了眼，此夜之后，这山上的悍匪就轻易不敢下山劫道了。
三傻子纵身一跃，双脚踏上马背，他就站立在马背上，双手抖缰，直冲向土匪。
子弹划破空气，擦出火光，“飕飕飕！”从他身旁飞过。
三傻子见已追近了，身体勐地一旋，顿时风起，卷起地上的石子和雪粉。
正在射击的土匪竟失出了目标，他们只看见了一股旋风，只听见了一阵风声。
接着一连串“砰砰砰”肉击声，那几个土匪全被重重地踢到了马下，滚落在地。
“哎哟，俺胳膊动不了啦，好像被踢折了……”
“俺腿好像断了，爬都费劲。”
“俺大脖子被踢歪了，天哪，这可咋办？”
就在土匪们哼哼唧唧声中，脚步声传来，一条身影逼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