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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烤鱼争夺战

篝火已烧得非常火旺。一顶羊毛帐篷牢牢地扎在篝火旁,塔蕾莎和精灵凑在了一起。他们试图交流,但塔蕾莎通用语词汇非常少,而且她似乎不知道如何通过脸部表情表达自己。看到阿卡尼斯走来,正在与塔蕾莎沟通的精灵转过头,问道:“阿卡尼斯,你想一起学精灵语吗?”

阿卡尼斯正把自己的秘制酱料涂在鱼身上。

“精灵语?”她问。

“是的,塔蕾莎想学精灵语。”一旁的塔蕾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酒红的眼眸却充满了期待,“你也一起来吗?”

小女孩大多都是会喜欢一位俊美、善良又关心她的男人。阿卡尼斯想,她一定迫不及待地和他聊天,以诉说自己的倾慕之情。

“不了。”阿卡尼斯摇头,“单单是学写字,就费了我好大功夫,我在语言方面没有一点天赋。”

说罢,她把鱼放在火上烤。

弗洛吉萨从伏在地上,幸福地咀嚼青草的金毛兽身上。拿出一本金属封面的书,上面有烫金的几个大字,精灵语入门,书背有所磨损。他走到塔蕾莎身旁,把书摊在在自己的大腿上,血族大小姐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书。

这本入门书不知道摊在了多少妹子的大腿上。阿卡尼斯心想,那些美丽的贵族小姐,都喜欢长耳朵文化,见到男性长耳朵一个个都像失了魂一样,与长耳朵一起飘上了床。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她旋转着烤鱼。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天空上灰暗蔓延,西边只剩一片晦暗的暮色。

鱼烤好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外表焦黄,如壳一般包裹着里面嫩白的鱼肉。她对它非常有信心,她的烧烤技术,可是仅次于刀技。以前冒险时,同伴们都期盼着她的烤肉。甚至有别的冒险者,用宝石与魔法物品交换她的烤肉。

阿卡尼斯看着冒着白气的烤鱼,站了起来,“烤好了。”她说,香味随着夜风吹向远方。草丛后,探出一只粉红的鼻子嗅了嗅,香气勾中了鼻子主人的心。它立刻从草丛里蹿了出来,奔向走向精灵的阿卡尼斯。

“喵!喵!烤鱼!烤鱼!”

梅莉开心地绕着阿卡尼斯跑,边叫着,边绕。

“这是哪来的野猫?”弗洛吉萨抬起头,看到满身杂草的杂种猫,它停下脚步,像人一样站了起来,用尾巴支撑着身体,双爪向上舞动。

“它是梅莉。”阿卡尼斯无语地看着正在庆祝的猫,“嘿,梅莉这可不是给你吃的。”

猫挥舞的前爪僵硬了起来,阿卡尼斯立刻跨过猫,把烤鱼递给弗洛吉萨。“你一定会喜欢上它的。”半精灵说。塔蕾莎也抬起了头,盯着冒着白气的烤鱼。

猫僵硬地扭过头,就像是个未上油的木偶一般。看到精灵接过了烤鱼,并且露出了可恶的牙齿。

“喵!不!!”它动了起来,发疯地奔向精灵,“别动它!长耳朵!”它高高跃起,像一只跃出海面的飞鱼,可一可恶的双手拦截了它。猫扭过头,气愤地看着阿卡尼斯,“放手!你这个背叛神灵的叛徒!”

“诶,你还知道回来,忠贞不屈的信徒。”阿卡尼斯讥讽道,她抱着猫,离去。猫挣脱无能,只能眼睁睁地盯着精灵咬了一口美好的烤鱼,看着他脸上的疑惑转为惊讶,再变为味蕾被满足的喜悦。猫的心,好像被老鼠啃掉一块一样难受。

“喵嗷!你居然把烤鱼给了长耳朵!”猫大叫,“说好要给我的烤鱼呢?你这个背叛神灵的坏家伙!短短一天,你居然爱上了他,我真是没想到——嗷!你干嘛扯我尾巴。”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尾巴给剪短,拿去喂鱼。”阿卡尼斯威胁。

“喵!你这个混蛋!”猫双爪朝着阿卡尼斯的脸疯狂地挠着,阿卡尼斯连忙双手托住猫的腋下,伸直手,好让它够不着自己的脸。“阿卡尼斯!烤鱼!烤鱼!”它大叫着,“我的烤鱼!”

阿卡尼斯知道说服不了一只发疯的猫,她丢下猫,但抓住了它尾巴。猫一动不动,嘴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与阿卡尼斯大眼瞪小眼。

“梅莉。”此时精灵叫道它名字,他手里拿着咬了三口的烤鱼,“你想吃吗?”

“喵喵喵喵。”

“它当然想吃。”阿卡尼斯扭过头,塔蕾莎看到她雪白的脸颊多了数道血痕。血族大小姐没有表情的脸,多了一丝笑意。

“给你吧,可爱的猫咪。”精灵说。阿卡尼斯松开猫的尾巴,梅莉蹲在原地,看了看被咬了三口的烤鱼,烤鱼很大,还剩大半,从它香味可以嗅出,阿卡尼斯那家伙一定用了秘制酱汁。看外表,外焦里嫩,它相信如果咬下一口,鱼肉一定能嚼出美味汁水来。

可它被咬了三口。

“我不想吃烤鱼。”它对阿卡尼斯说,便高傲地仰着头,翘着尾巴转身离去。

“梅莉,你好有骨气呀。”阿卡尼斯用只有她们知晓的语言说道。

“不,我是真的不想吃。”猫高傲地说,“一切施舍的食物,都失去了美味。”

晚上,一人一猫在吃完水果干作为晚餐之后。

怪癖迟迟得不到满足的阿卡尼斯,借着要为猫洗澡的名义,把来不及跑的梅莉给抓住,拖到了河边,用力揉了好多下。正在篝火旁教导塔蕾莎的精灵听到猫的惨叫声奇怪地抬起头,望向声源处。

“大哥…哥?”

塔蕾莎用刚学的精灵语问道。

“阿卡尼斯不会把那只可怜的猫宰了吧?”弗洛吉萨自言自语,人类这种贪婪的生物,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例如他们居然喜欢吃鸡。他担心,半人类少女,也染上了人类的恶习。

“你先在这里等等。”

他说着,站起来向河边走去。塔蕾莎听不懂他的话,看到他站起来,恋恋不舍地想拉他的披风,手刚抬起就不动了,最后看着精灵走到草丘后。

“咯咯咯。”

塔蕾莎转过头,看到金毛兽身上的公鸡昂着头,盯着精灵。

“你也喜欢弗洛吉萨哥哥,对吗?”塔蕾莎自言自语,她站起来,摸向公鸡的头,“可他总是看着阿卡尼斯大姐姐,他不知道,阿卡尼斯大姐姐随时可能杀了她。”

“咯咯咯。”

大公鸡闭上眼睛,享受着塔蕾莎的抚摸。

另一边,弗洛吉萨走到了河边。他看到了正在河边搓着一只不断扭动、尖叫动物的阿卡尼斯。她侧对着精灵,猫挣扎溅起的水不断地洒在她脸上,但她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满足。精灵走近一步,发现那只被侵入水中的可怜动物是梅莉,阿卡尼斯像是搓抹布一样,搓弄着它,同时嘴里不断咒骂着:

“别动!给我好好洗澡。”

“要是你不怕水,我怎么会那么使劲呢?亏你还比别的猫聪明。”

弗洛吉萨打断她,“阿卡尼斯,你要把你的猫给弄死了。”

“啊?谁!”半人类少女被吓了一跳,她扭头,看到是弗洛吉萨,右手拍了拍汹涌的胸部,“你差点吓死我了。”

阿卡尼斯的一双碧眼,在淡淡的月光下如猫眼一样,散发着晶莹的微光。她白如皎洁月光下雪花的皮肤,她小巧挺直的鼻子,与嘴边时有时无的机灵微笑。总是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似乎她是一位在低语之森长大,天真无邪的精灵少女。但今日失控的愤怒、她的断指、不合身的皮甲,如面包上的霉菌般提醒他。她是一位生于贫民窟、长于暴力之中的佣兵,又或者是其它什么藏着危险秘密的人。总之,绝对不是什么天真无害的少女。

精灵却没害怕与也没有刻意提防。

我能做些什么。他想,她那么年幼却又那么悲惨。我妹妹那么大,估计还在为男孩子们的情书发愁呢。

此时,愤怒的猫从水中蹿了出来,它尖叫着,顺着阿卡尼斯的斗篷向上爬。

半人类少女大喊着,想甩掉猫。但无济于事,猫爬到上她肩膀,爪子挠着她银发,爬上了她头。

“诶诶诶!梅莉冷静!”她弯腰,想扯下猫,可杂种猫神奇地躲过了一次次拉扯,它疯狂甩着毛皮。水滴淋湿了半人类少女,在骂骂咧咧中,猫终于被抓到了后颈肉,但它猛地一扭身。阿卡尼斯没抓稳,猫落在地上,一溜烟跑向草丘,快得就像是一道烟,把银发凌乱半人类少女气愤的呼喊甩到后头。

弗洛吉萨忍不住笑出声来。银发乱糟糟的阿卡尼斯,气红了脸看着他,“都怪你。”她说,“我才洗了一半,你就吓着我了。”

“非常抱歉,阿卡尼斯小姐。”虽然这么说,但他依然微笑,“只是你和你的猫玩耍的方式有些特别。”

“猫总是太过骄傲。”半人类少女不理会自己乱糟糟的银发,抱着手,走向篝火,“其实它很享受我的按摩,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认为太过舒服会损害了猫的尊严。”

他们走到草丘顶,看到蹲在篝火的猫,它听到阿卡尼斯无耻的话,扭过头用猫眼狠狠盯着她。

“猫这种有尊严的生物很迷人。”精灵习惯地审视了一下半人类少女乱糟糟的银发,发现她没有梳理的意思,“你的银发很美,它们需要你的一些爱护,比如梳理一下就更美了。”

阿卡尼斯愣了愣,她用手指顺顺便地梳了几下银发,也只是让一团糟的银发,大致收束到尖耳后。“我没有梳子。”她说,“这样就行了吧,反正我是戴兜帽,而且我又不靠外貌吃饭。”

他们走到了篝火旁。塔蕾莎不顾湿漉漉的梅莉,开心地抱起了猫。

“请等我一下。”精灵说着,走到金毛兽旁,从一个木箱摆放整齐的物品中,拿出了一把亮棕色的木梳,双手递给了阿卡尼斯。她接过木梳,发现上面有由秘银描绘的美丽花纹。

“我不能要。”她把梳子塞了回去,“太贵了。我也不需要梳子。”

“拿去吧。”弗洛吉萨温和地看着她,“它很适合你的银发。”

在篝火旁,抱着猫面无表情的塔蕾莎偷偷瞄着他们,她酒红的眼睛盯着木梳。

“说实话,这种精致的玩意儿,在我手中几天就会坏。”阿卡尼斯摆弄着梳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它是一柄魔杖,“而且我不知道怎么用。”

于是精灵拿起梳子,“这样。”弗洛吉萨说着,把梳子轻轻地插入她银发中,梳子顺畅的梳下,“很简单,但很好用。”他的手感觉到纤细的躯体在微颤抖。

精灵微笑地把梳子放在她手上,阿卡尼斯微张着樱唇,看着他。她脸蛋红得似乎能滴出血。

“它是你的。”

他说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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